在考慮轉換角色至教育訓練的跑道時,朋友在來信中表達了這樣的疑問:「脫離第一線的開發工作後,反而就沒有了『實戰』經驗。這點在授課準備『新』內容的時候,會不會感到不足?」誠然,準備教育訓練是件極費時間與心神之事,必然會吃掉技術開發上的實戰經驗累積,然而,「實戰經驗」到底是指什麼?
技術與開發上的實戰
「請用你自己的角度,解釋什麼叫『實戰』經驗?」這是我拋回朋友的第一個問題,籠統思考時,只要程式寫得出來,功能得以完成,就是實戰。
然而,在接觸過形形色色的開發者之後,其實很容易察覺,基於不同領域,不同公司文化,不同開發類型,以及不同的技術應用,每個人對「實戰」的定義並不相同。
大多數開發者也可能認為,能夠在技術上不斷地成長,就是實戰。不過,有些領域不需要在技術上不斷成長,舉例而言,以維護為主軸的環境中,如何在既有系統上修修改改,又不影響系統正常運作,甚至如何在不更動其他部門程式或子系統下,對既有臭蟲修正或使命必達地完成新功能,會是當中開發者的實戰經驗。
教育訓練的形式很多,技術傳教士、顧問、長期或短期授課,甚至是擔任公司中教育訓練推動者等,都是教育訓練的一種形式,因此,自己對實戰經驗的認知,可用來決定本身會想擔任哪類型的教育訓練者,否則,若自己認知的實戰是A類型,但是從事了B形式的教育訓練,那麼在教育訓練上,就會有種與實戰漸行漸遠之感(即使你滿足了學員的需求);另一方面,認清自己對實戰經驗的看法,才能知道要面對哪種單位或學員,考量他們需要的實戰經驗是什麼(而不單只是自己認定的實戰),否則,以A類型的教育訓練形式,卻招來了期待B類型的單位或學員,那對自己或學員都會是個沮喪的訓練過程。
想清楚自己對技術與開發上的實戰定義,才能清楚制定出本身對教育訓練的原則與形式,關於我先前專欄〈教育訓練的迷思〉中談到的一些問題,也才能面對。
教育訓練本身很單純,就是將自己的知識經驗授與學員,然而若摻雜了各單位的文化與政治,就會變得複雜,面對這類迷思,只有在對自己定義的實戰清楚下,才會有勇氣貫徹下去,也才能不去做那些非自己實務定義中的教育訓練(才不會為了有錢生存下去,什麼訓練都接下了),甚至,能讓自己的實務原則影響舉辦教育訓練的單位,而不只是參與課程的學員。
技術教育訓練者的實戰
技術開發是一個領域,有其實戰經驗,教育訓練也是一個領域,從事教育訓練這麼多年,我依舊覺得正確地執行教育訓練是件難事。
與多數的學校教育不同,技術教育訓練者執行的訓練課程,通常有個既定且實際的目標,技術教育訓練者本身必須具有技術開發能力,又得兼具教育訓練本身的實戰經驗,像是我先前專欄〈教育訓練的節奏感〉、〈教育訓練的Kata設計〉的元素,甚至是〈技術演講與授課,兩碼子事!〉中所特別談到的,需具有清楚區分技術演講、授課等形式差異性的能力與經驗。
對於教育訓練本身的實戰經驗,過去不常被討論(或經常被輕忽),幸而,近來各式技術研討會不斷興起,技術演講形式的教育訓練在執行上的實戰經驗來說,有逐漸被重視的趨勢,至少現在比較看得到簡報製作與技巧的討論。實際上,依講題、聽眾程度、數量、可選擇性的不同,內容執行上也會有不同的考量。
舉例來說,研討會中全場Keynote與分場議程在準備與執行上就不相同,畢竟Keynote是面對全場,聽眾沒有權選擇內容(只能選擇要不要聽),如何範圍涵蓋夠廣、照顧到多數聽眾,又能內容深入,主講者需思考的元素相當多,通常還得考量到技術過去的歷史與文化。
做過技術演講的人都知道,真要認真準備的話,會是個費時費力的過程,而設計一門課程更是如此,教材製作本身要兼顧的角度很多,課堂上教育訓練者還得留意自己的表達、能夠察言觀色應付各種狀況、適當地調整課程內容,讓知識與經驗能有七八成以上的比例讓學員吸收。
即使教育訓練者採用另一種形式,將自身當作一本書等著學員來挖細節,如何讓他們願意主動且更有效率地來挖,也需要技巧,甚至偶而還得充當心理輔導師角色,傾聽學員各式各樣的心聲,這乍看有些詭異,但就教育訓練本身來說,這是教育訓練者本身的實戰!
尋找魚與熊掌間的平衡
技術開發與教育訓練兩邊,都要有相當的實戰經驗,是教育訓練者的難題,每個人一天就是24小時,準備教育訓練必然吃掉技術開發上的時間,只是若是個自我要求高的教育訓練者,不會採取魚與熊掌不可得兼的態度,而是努力尋找魚與熊掌間的平衡。
TonyQ在〈技術實務教育者的瓶頸、窘境與挑戰〉中,就發起了這樣的討論,在每個領域都需要大量實務累積的前提下,認為實務者「專職」從事技術教育是有害的。然而,為這種跨領域的結合努力的人還是必須存在,如何平衡彼此,也是許多有心為教育訓練付出的實務者極力想知道的。
就我本身來說,問題還是回到「請用你自己的角度,解釋什麼叫『實戰』經驗?」我九成都是在公司駐點訓練,對象都是在職開發者,我鼓勵他們發問,無論是課程或工作上的問題。
舉例來說,過去有個長期合作的單位在上課時,不少在範例實作時會開遠端桌面處理工作,我不反對,而且會站在他們後面看,必要時幫他們解決問題,聽他們陳述工作上的事情,長久下來,他們經常在我下課時間來堵我問工作上的問題,無論是不是當期上課的人。實戰就我來說,就是解決遇到的問題,而那些問題來自學員實際工作上的問題。
當然,採取這種方式對教育訓練者來說,是非常累的一件事,不過這會同時在技術開發與教育訓練的實戰上,產生正向循環,如同91在〈技術實務教育者的瓶頸、窘境與挑戰〉中的回應:「有些蠢問題,你在實務上怎麼樣都不會想到,因為實在太蠢。但很有可能在教育訓練的過程中,一個學員提出了這個問題,卻產生一個契機讓你去鑽研某些有趣的方向或領域,最後這些東西在對的時機點回饋到實務時,那個效益大到嚇人」,我也經常在課堂上告訴學員:「沒有蠢問題,你認為的蠢問題,後面可能會牽涉出許多道理」。
推廣實戰經驗之餘
當然,每個人定義的實戰經驗不同,如何尋找平衡方式也就不同,實際上,就我在教育訓練上的這些日子,有許多教育訓練者也早在這條路上不斷地嘗試與努力,想將本身的技術開發經驗透過教育訓練傳播出去,只是有些人也會僅憑著一股熱血,卻沒有瞭解過以前的人做過什麼樣的事。
舉例來說,為了彌補產學落差,想將業界的東西努力推入校園,本是一件好事,卻有不少學校產生了一學期學一種,畢業前學數種語言技術的窘境,只憑熱血想要多帶一個業界熱門技術進學校,不過又是多了個學生看不懂的東西罷了。
很多人都會從自己該怎麼作、自己會怎麼做等方面去想,但很少從過去有哪些人作了什麼去看,因此很容易自己做的事,就是前人犯過的錯。在推廣實戰經驗之餘,這是一個值得納入的考量,因為這樣,所做的事才有價值,至少就算又犯錯了,也才會是前人沒犯過的錯。
專欄作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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