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臺灣資安大會直擊】臺灣飽受中國駭客網路攻擊，Google在臺揭露最新一波輿論資訊戰，目的是干擾臺灣總統大選

近年來，無所不在的駭客網路攻擊，已讓傳統網路安全攻防有了進一步的延伸，擴展至認知安全的混合戰，在今年臺灣資安大會上，長年追蹤國家級駭客攻擊的Google Cloud Mandiant，向所有國內與會者介紹他們觀察到的攻擊活動，並說明了臺灣所遭遇的真實現況。

Dragonbridge鎖定臺灣已5年之久，大選期間發動更多針對人身攻擊的輿論操作

關於國家級駭客組織發起的資訊作戰（Information operations），主要利用政治宣傳與不實訊息來混淆與影響社會觀念，也被稱為輿論操弄的影響力行動（Influence operation），自2年前俄烏戰事爆發，已成為全球資安界關注的一大重點，臺灣民眾對此議題更是不陌生，以大型民主指標研究Varieties of Democracy的資料為例，臺灣從2013年以來，受到外國假消息攻擊的情形就持續是全球第一嚴重，境外勢力不只是透過行銷公司與新興媒體來混淆視聽，讓國內受騙者盲目跟著散布其內容，特別的是，這幾年還有駭客行動的介入，然而，鮮少將攻擊行動與背後攻擊者進一步追蹤關聯。

在臺灣資安大會首日主題演說中，Google Cloud Mandiant Intelligence副總裁Sandra Joyce不僅針對一些重要的網路威脅態勢示警，包括零時差利用攻擊現在更常鎖定邊緣設備，濫用受害電腦內建工具執行攻擊的寄生攻擊手法（Living Off-the-Land）越來越多，同時還揭露了近期臺灣持續面對資訊作戰、輿論影響行動的威脅。

在2024 CYBERSEC臺灣資安大會上第一天的主題演說中，Google Cloud Mandiant Intelligence副總裁Sandra Joyce揭露了中國駭客組織Dragonbridge的最新一波活動。（攝影／羅正漢）

Sandra Joyce指出，Google Cloud Mandiant在全球看到了很多間諜活動，不只是美國，臺灣也不例外，尤其是這種輿論操弄的資訊作戰，許多這類攻擊活動都已經獲得證實，而且仍然持續在進行。

例如，他們從2019年開始密切追蹤中國駭客組織Dragonbridge，因為該組織的活動是聚焦在網路上發動資訊作戰、輿論操弄的網路攻擊。而在2022年，Google就已經在YouTube、Blogger、AdSense等平臺上，刪除了超過46,000個Dragonbridge的活動。

Sandra Joyce解釋，這個代號為Dragonbridge的中國駭客組織，是在2019年首度被發現，當時該組織的活動鎖定目標是，污衊香港抗議者的名譽，並批評民主支持者。值得我們注意的是，不僅是針對香港，臺灣民眾也是他們針對的目標，並且已經有多次這樣的攻擊活動。

特別的是，Sandra Joyce在今日大會上，首次公開揭露了該組織的最新一波活動，是圍繞著2024年1月我國的總統大選而來。

她指出，Dragonbridge這次散布的內容有幾個主軸，包括：試圖汙名化一些公眾人物，指控美國與臺灣串通灌票等，還有一些活動是針對臺灣年輕人而來，鼓勵他們投票的同時也夾帶批評特定政黨，以及許許多多不同議題。

有哪些具體活動內容？Sandra Joyce單以污衊臺灣總統蔡英文的資訊操弄活動為例，Dragonbridge就發起3項操弄活動。

首先，大規模散布一份長達300頁、 蔡英文秘史的抹黑內容，並透過大量社群帳號上傳、聯播與分享，目的是吸引好事之徒支持並轉傳，其次，是散布私生子相關消息， 第三是散布政府告密者的消息。 因此，對於一項主題，Dragonbridge就會發起一系列的活動， 來試圖達到影響臺灣輿論的目的。

儘管蔡英文總統不是2024大選參選者，但Dragonbridge這樣的詆毀，無非是衝著蔡英文總統與其政黨的好感度而來。

Sandra Joyce強調，Dragonbridge這麼做已經至少5年，尤其是在臺灣總統大選期間，一些針對人身攻擊的操作又會大幅增加，試圖混淆民主選舉的重要議題討論，針對個人發動疑似或毫無根據的詆毀。

去年，Google也曾發布相關研究報告，揭露Dragonbridge的資訊作戰方式。例如，美國聯邦眾議院議長裴洛西在2022年7月底公布可能訪臺後，Dragonbridge將焦點轉向對裴洛西與其家人及財物的批評，到了8月，中國人民解放軍在臺灣周邊進行軍事演習期間，Dragonbridge再加強力道，上傳中國解放軍國際形象宣傳片，以及呼籲臺灣總統與其政治盟友投降的影片。

不只是臺灣，Sandra Joyce強調，美國也受到這樣的網路攻擊威脅。例如，一個名為HaiEnergy的攻擊活動，這項活動實際上是中國聘請一家公關公司來進行，進一步影響美國政治風向。特別的是，手法上還會利用新聞通訊社的機制，將親中內容擴散到美國合法新聞媒體的特定主題之下，甚至還會在選舉現場資助了現場抗議活動，包括招募假示威者，再將活動照片、影片上傳社群媒體平臺，影片結尾還帶有批評民主、鼓勵不要投票的輿論操作。

最後，Sandra Joyce要提醒大家的是，儘管一些資訊作戰行動不算非常成功，影響力不大，例如，2022年Google關閉Dragonbridge的數萬個YouTube頻道中，有58%頻道訂閱人數為0，有42%影片瀏覽次數為0，有83％影片瀏覽不到100次。

但是，Dragonbridge仍不斷嘗試新的手法、形式與發文。因此，這意味著我們應該保持警惕，並認知這些影響力行動的增加，可能越來越能夠達到他們的目的。

面對這樣劇烈的國內外資訊情勢演變，我們每個人必須努力理解什麼是真實的？什麼是不真實的？並要持續對突然新出現、來源非常可疑的新聞保持警惕。因為這些組織的唯一工作，就是嘗試發表不真實的消息，並試圖左右事件的風向。

中國駭客Dragonbridge每逢重要事件就會加重資訊作戰，例如最新一波攻擊，是圍繞臺灣2024年1月總統大選而來，單以汙名化時任我國總統蔡英文為例，Dragonbridge就發起3項資訊操弄活動，吸引好事者上當被騙，協助轉傳一系列的詆毀、抹黑消息。例如：先是散布關於一份300頁、蔡英文秘史的抹黑內容，接著散布私生子相關不實消息，再散布政府告密者有關的假資訊。（攝影／羅正漢）

這一年來的網路攻擊威脅，還有哪些重要變化？

在這場大會演說之餘，我們也向遠道而來的Sandra Joyce提出一些問題，想請她多談談對於這一年來資安威脅演變的看法。

首先，對於今年3月底XZ Utils後門事件，他們有何特殊的觀察？Sandra Joyce指出，雖然軟體供應鏈攻擊並不是一個新的現象，但這次事件的確再次突顯上游層次惡意程式碼注入的潛在風險，值得注意的是，這項行動可能存在間諜動機，因為後門下一階段的行動，需要攻擊者的私鑰與受害者的公鑰才能進行，這有點類似APT29對Solarwinds Orion的供應鏈攻擊事件，會是有選擇性地挑選第二階段的受害目標。同時，分析該後門之後，可以發現攻擊者花了相當大的心力，避免行動被發現並設法阻礙分析。

此外，從這一年的威脅變化來看，有3點是她想特別強調的部分，第一點，企業組織發現入侵的時間，從2022年的16天降至10天，雖然這可能也與勒索軟體事件增加而導致，不過，在此同時，從自身內部發現入侵的比例，也從2022年的37％增至46%，這顯現出全球防禦者的偵測能力已有所提升。第二點，亞太區要特別注意勒索軟體攻擊的態勢，因為亞太區有一項明顯的變化，是發現入侵的時間從2022年的33天降至9天，這很可能是勒索軟體攻擊事件造成，因為在2023年，亞太區的勒索軟體攻擊事件佔比比其他地區都高；第三點，攻擊者為了不被發現正採取更多手法入侵，透過零時差漏洞利用的攻擊就是一種，因此，持續合作的情資交流至關重要。

對於我們要如何面對資安作戰的威脅？她再次強調，我們不應該急於接受內容，對於突然出現、來源可疑的內容揭露，每個人都應該抱持極度謹慎的態度。這就是應對這些狀況最簡單的原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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