華苓科技為擴展產品到國際市場,因緣際會聘請了印度籍工程師阿努(Anoop),擔任產品技術顧問。在IT界,很多人都知道印度在軟體開發方面素質很高,此次我們終於有機會面對面了解印度人的優勢何在。
偷偷打量滿口流利英文的阿努,評估約三十多歲,一問之下,原來才28歲,華苓科技的同事說:「相較於臺灣的六年級生,阿努的思維和舉止確實較為成熟。」訪談後發現這與教育背景有關,學校的訓練促使阿努行事練達。
語言不通,只好選擇麥當勞
英文是印度的官方用語,所以在學校重要的科目,例如科學和數學是英語教學;在企業工作,也以英語交談,無怪乎他們的英語能力比我們強很多。
阿努來臺灣,平均兩天吃一次麥當勞,不是因為他愛吃,根本的原因在溝通。在速食店至少可以按圖索驥買到想吃的食物,因此除了與同事一起用餐的時間,阿努幾乎都吃麥當勞。
阿努曾經抱怨臺灣人的英文能力太差,服務生都聽不懂他想買什麼,連問路最常得到的答案都是:「I don’t know!」筆者雖然不能否認臺灣英語能力不強的事實,但他的印度腔,像含著一顆滷蛋說話,應該也是大家寧願「I don’t know」的原因吧!
特殊的教育方式-四個團隊,互相競爭
在印度有30%~40%的人沒機會接受教育,阿努的家境算是小康,有受教的機會算是幸運的。
印度的教育有個特別之處,學校會不分年級將學生分成四個團隊,算起來1000人的學校,一個團隊就約250人,組織相當龐大。團隊之間彼此互相競爭,在開學的時候,校方就會列出一整學期的競賽活動,包括球賽、辯論、科學、數學、歷史或壁報比賽等,各隊派代表參加,由老師負責評審,到了學期末統計出冠軍團隊。
每周六舉辦「Group Meeting」,比賽活動也在星期六舉行,各團隊成員會穿著相同顏色的衣服,參加聚會活動,這聽起來有點像幫派的集會。球類比賽通常很多人擠破頭想參加,鬥智的比賽需要實力,出線的人選通常是熟面孔。阿努笑說:「輸了當然是有被扁的可能!」
學生必須勇於爭取機會表現自己,否則在上百人的龐大團隊中,是有可能永遠只是一個觀眾。阿努驕傲地表示自己常參加辯論比賽,而且是常勝軍。難怪華苓的同事說,阿努口才很好,隨時可以上臺講到欲罷不能。
阿努在華苓的工作,是負責協助國外的代理商解答客戶的疑問,或提供簡單的範例幫助客戶了解產品功能,由於他英文能力好、口才不錯又不會怯場,所以勝任愉快,學校的訓練確實對現在的工作很有幫助。
印度的婚姻觀傳統而保守
令人驚訝的是,來到友善的臺灣,阿努卻沒想過娶臺灣姑娘。更驚訝的是,大學畢業的他,竟然可以接受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就決定婚姻大事。
2000年網路泡沫化時,IT人的行情不佳,但現在印度像阿努一樣的工程師,可是炙手可熱!阿努坦言現在壓力很大,父親非常積極在物色好人家。如果挑中不錯的姑娘,阿努不排除回印度完婚。在我們感到不可思議之際,阿努表示他哥哥就是這樣娶老婆的,在印度約80%的人都是這樣,而且少有離婚。
因為終究要回印度成家,阿努預估頂多在臺灣工作四、五年。進一步詢問在外地落地生根的可能性,阿努告訴我們,他認識的印度人,即使到美國不錯的軟體公司工作,賺了不少錢,最後還是要回印度。筆者不禁想問,我們到美國工作的朋友,會不會想回臺灣?文⊙李延華
印潮來襲,臺灣IT人請上緊發條
阿努的頂頭上司國際業務部經理楊正誠說:「以國際業務部的角度來看,阿努的經驗是成功的。」國際業務需要兼具外語、業務與技術能力的人才,之前聘用的臺籍員工,通常都在3個月以內離職。65年次以下的草莓族,經驗不夠卻一心只想獨當一面;65年次以上且能力足夠的人才,寧願跳槽到外商公司,尋求更好的發展。
阿努的優勢
華苓未來不排除引進更多的印籍工程師,印度人有以下優勢:
"以賺錢為目的,專注於工作領域"
外籍人士來臺工作,目的就是賺錢,因此較專注在工作上。這讓我終於理解到阿努強調終究要回印度,不考慮在外地落地生根的原因,原來他跟其他國家的外勞一樣,真的只是來「賺錢」。
"服從性佳"
也許是文化使然,楊正誠表示:「阿努很懂工作倫理,不管合不合理的要求,服從性都很高,所以管理上沒有太大的困擾。」也許是「賺錢」的目的很明確,所以相對服從性也較高。
進用印勞期待的效益
楊正誠強調:「引進印籍員工絕對不是為了『省錢』。」華苓期待的是整體素質的提升。在印度IT工作的薪資約臺灣7成,當然要給予臺籍員工的薪水才有誘因。阿努說他在印度工作四年,薪水約臺幣24000元,而現在的薪水超過4萬元,確實很有誘因。
"專業"
臺灣的工程師很有創意,卻不容易管理,公司要求4個功能,印度工程師就只做4個功能,而臺灣工程師卻會寫出6個功能。多出來的那兩個沒有被記錄的,後續可能引發很大的問題。再者,工程師難免喜歡嚐試最新的技術,但是企業級產品要求的是穩定性。企業寧願使用被驗證過的技術,為個人的挑戰在產品裏「偷」用新技術,是不負責任的行為,將使產品暗藏不可知的風險。
"國際化"
英語是印度的官方用語,從使用者介面詞彙、文件翻譯到行銷簡介的設計,藉由他們原生英文用語的強化,有助於產品的國際化。
"文化的刺激"
藉由不同文化的刺激,當然也希望可以影響本地員工,深化企業的文化。
更大的威脅在中國大陸
楊正誠強調:「比起印度,更大的威脅在中國大陸。」對岸與臺灣的語言及地域相近,薪資水準卻差很多,如果只是單純寫程式的工作,兩岸其實沒什麼程度上的差別。
這對於沒創意又不求上進的低階IT工作者衝擊最大,不過楊正誠認為不需要抱持悲觀的想法,這是時勢所趨。大陸高階工程師及經理人的薪資比臺灣好,所以只要提升自己的素質,那麼到大陸發展,可以掌控的資源及發揮空間將比臺灣大很多。文⊙李延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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