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國沒那麼好，臺灣沒那麼糟

韓國首爾大學教授黃禹錫的幹細胞研究被證實造假，算是一件轟動全球的大事件，大陸媒體評選的2005年年度十大衰人，他甚至還打敗美國總統布希，名列首位。

表面上看來，這似乎是一件關乎學術倫理與個人操守的事件。但是這件事在這個時間點、在韓國爆發，有其代表性意義，值得我們仔細檢視近幾年被我們大家讚揚、引為典範的韓國的另一面。

研究造假、抄襲，在學術圈內時有所聞，並不是一件新鮮事，只不過多數案件都是茶壺裡的風暴，當事人輕則被追回經費，重則被相關單位解聘，大眾媒體未必會對這類新聞有很高的興趣。黃禹錫的事件之所以廣受注目，主要是因為他先前頭上的光環太亮，得到關愛的眼神太多，一下子從雲端跌到谷底，前後落差太大所致。黃禹錫的研究不但得到國家大把的經費支持，還有「首席科學家」、「韓國的希望與驕傲」等稱號，研究成果則是大辣辣地刊登在世界最頂級的學術期刊。

韓國的民族、國家意識非常強烈是許多讀者都已知道的事。任何能夠讓韓國和世界列強並駕齊驅的項目，都會得到韓國國家力量的強力奧援，奧援之強大，有時甚至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——韓國甚至派警車為電子出口產品開道護送。但在另一方面，關於韓國的真相，往往淹沒在國家意識的激情之中。

讓我們先回顧一下歷史吧。在亞洲金融風暴之前，我們不也大加讚揚過韓國的汽車工業走出亞洲、行銷全球，不像臺灣的汽車廠不爭氣，只能繞著臺灣跑？2002年的世界杯足球賽，韓國獲得第四名，創下亞洲球隊的最佳紀錄，我們不也煞有其事地檢討了一番我們的體育政策？臺灣的教育部說要花五年五百億搞世界一流大學，原因之一，不就是說韓國急起直追，我們得加碼趕上？

韓國的三星電子近幾年獲利驚人，但是本益比、股價長期偏低，原因在於外資認為三星電子的資訊不透明、財報揭露不完整，因此給予較低的評等。是了，韓國是一個資訊不透明的國家，特別是和他們的國家榮光有關的時候。後見之明我們才知道，韓國汽車原來都是賠錢賣，比賽第四名不等於他們的棒球實力，作研究，我們當然不能說人家都靠作弊，但是看樣子也不能光看帳面數字。

咱們臺灣，大概正好是另外一個極端。立委打架，幾乎每次都上CNN；聯電的曹興誠說臺灣是亂邦，因為證管會為了財報問題要處罰他；臺灣最有資格說是「首席科學家」的中研院院長李遠哲，不需外人代勞，光靠臺灣的選舉就可以把他的光環拆得七零八落。阿扁總統講錯了幾百件事，有件事或許他倒是說對了：我們的國家認同，這幾年是稀疏得可憐了。

菲力浦電子的前總裁羅益強先生先前就曾提醒，韓國這一波的景氣榮景未必有表面上這麼風光，韓國人常常會過度擴張信用、冒太大的風險做生意，一旦景氣反轉，難保金融風暴的歷史不會重演。
我們習慣脫褲子獻醜給人家看，往好處想，我們可以自我安慰，最壞也不過就是這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