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海淮海中路,曾經風光一時的十里洋場就在這裡。

「上海變化太快了!」這是前往上海尋求商機人士的一致口吻。「上海的國際化走得快,快到上海從不看別人,也不看自己。」踏上中國3年的臺商總經理侃侃而談。「上海的國際化,是具有中國特色的改革開放。」

被視為上海地標的東方明珠塔,是全球第三高的電視訊號輸送塔,在塔上可以環視遠景的一角,清楚標明著「臺北,680公里」。

上海面積6340.5平方公里,是臺北市的23倍大,常居人口約1400萬,加上往來「打工」的人口,每天進出上海的人次約2000萬。也就是說,把臺灣的常住人口倒進上海,就等於每天進出上海的人次。對於上海這位「模範生」,市調機構IDC更預測她會在3年後,超越北京的IT地位。不准提著菜籃上街

「上海的國際化,就像斬人頭一樣。」一位39歲,來自北京的上海「打工族」振振有辭。「上海政府為了建高樓、國際化,平房、舊屋說拆又拆,命令一下、時刻一到,你不拆都不行!」建設之快,讓人喘不過氣。

為了厲行國際化,上海市政府推出一項「扼殺」菜籃的命令。因為國際化的關係,人民不能再提著菜籃上街,必須完全破除落後的印象。

曾經當做上海英、法租界分野的「界河路」,因為上海的人口稠密,繼而填河鋪路,民國初年的「中正路」,如今改名為「延安中路」,高架橋盤據其上,橋旁盡是高樓,驅車橋上,恍若行走在臺北市的建國高架橋。

上海政府鏟走市區的農地、禁止菜籃出現,但是卻趕不走因為繁華而漂在黃浦江上的「游葫蘆」。「這幾年,黃浦江來往的船隻少了好多。」一位老上海有感而發。「倒是國際化的腳步,把一堆磷化物、有機物質排進了黃浦江,游葫蘆吸收了營養,擴散的速度跟上海的發展一樣快!」

黃浦江畔的陸家嘴,目前是上海重要的金融貿易區。區內高樓共有550棟,其中336棟已經開始使用,雖然空屋比重仍高,但是陸家嘴還是以平均12天的速度蓋完一棟大樓,這些大樓趕跑了農地,也驅逐了菜籃。英特爾前董事長Andy Glove說的「十倍速時代」,說的好像就是陸家嘴。

平均月收入2500人民幣以上的上海人,腰桿挺得比別的都市直,頭也抬得特別高。但是上海的快速發展,卻像顆光滑先進的壞燈泡。臺灣吃苦精神上海現身

「臺灣10年前吃苦打拼的精神,現在在上海全看到了!」外派到中國已經2年的一位外商員工說。「10年前的臺灣,不僅願意做,而且還會從錯中學。雖然上海人的見識不見得比臺灣多,但是聰明的大陸人,難保不會趕上臺灣!」的確,臺灣GM剛上任的總經理,就是來自中國。

從事上海動畫製作事業的張先生說:「上海人的幹勁只有在企業才看得到,政府單位想都別想。」但是,最有本錢從錯誤中學習的,卻是政府。

上海的各項產業,完全掌握在政府「可見的手上(visible hand)」。屹立在黃浦江旁的上海匯豐銀行,建築的年代與3條街外的和平飯店相當。中國簽訂WTO前,香港匯豐銀行曾多次向中國政府交涉,表示願意買回黃浦灘頭的建築,卻因為地上物屬於中國政府而遭到駁回。

IDC不僅給上海極高的評價,同時也認為上海將會取香港而代之,成為新的金融中心。既然有絕佳的潛力,香港、臺灣的業者自然不能錯過。「臺灣、香港來的商人精得很、有錢得很,跟大陸人一只皮箱創業的情形完全不能比。」一位在上海「新天地」開業的劉小姐說。

「上海變化的快,讓你不知道明天醒來會變什麼樣子。臺灣人進入上海以後,雖然帶動不少商機、物價,但是最直接的,還是文化的相融。」HP租賃事業群總經理呂鴻強說。「上海快速進步以後,人的購買力也相對提升。」一件國際品牌皮件可以要價人民幣3500元(約合新臺幣16500元)。步調不一的國際化腳步

「上海的國際化幾乎全是硬體,臺灣不一樣,是有文化的、軟硬兼施的。」上海媒體如此評論臺灣、上海的國際化。2000年,臺北首先提出「網路新都」的概念,同時為了國際化,還擬定各項軟、硬設施的實行,包括路名的中英對照、加強與鄰近都市的互動等等,和上海拼命往前衝不同。

透過網路,臺北市希望建設為網路新都,與上海的「除菜籃策略」不同。國際化的過程中,不論是上海或臺北,都曾經吸引過相當多的人才回流效忠,「中國用了相當多國外回來的人。」呂鴻強說。「但是臺灣如果不再思考如何突破,臺灣接下來將會面臨嚴重的問題。」

說上海是「小中國」並不為過,但國際化並不是插上硬體建設的一雙翅膀就能騰雲駕霧,號稱首善的上海,電腦使用率還低於中國其他15個城市。樂觀的看待這件事,代表上海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,但是在「國際化」的路上,上海可能要再跌撞個幾年。

在網路、菜籃以及國際化之間,存在著傳統與進步的矛盾。時常刁根煙、穿大一號西裝的上海人,距離國際的文化層次還有一段差距。如果說文化大革命讓中國文化出現斷層,那麼,在改革開放體制下發動的國際化,可能就得面臨「換湯不換藥」,或是「文化再斷層」的衝擊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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